DAI

*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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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也，今晚可以吗？”

     “滚”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丢出一个字，继续写任务报告，那个躺在沙发上戴着眼罩的麻烦精好像还不太甘心，嘴里发出毫无意义，腔调山路十八弯的呻吟声。

　　烦死了。

　　中原中也捡起一边的钢笔帽准确无误地砸到太宰的头上，“给老子安静一点！”

　　中也认为再也找不到比他还倒霉的人了。

所有的倒霉都是从森鸥外给他们开了一个庆功宴开始的，那晚中也喝多了，不是一般的多，他直接给喝断片，断片不可怕，可怕的是，第二天他是在太宰的床上醒过来的。

 

“呀，你醒了啊。”

　　一睁眼看到太宰治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惊悚，中也猛坐起来，“我怎么在你家！？”

　　就像所有普通人的下意识反应，中也低头一瞧，炸毛了，“为什么我会光着躺在你的床上啊！混蛋！”

　　太宰端着一杯茶靠着房间的门框上，一脸郁闷，“中也，你知道你给我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吗？不说声谢谢也就算了，毕竟我不能要求狗讲道理，但是你一副要咬人的样子那就太过分了啊。”

　　中也拽着薄被遮住自己裸露的胸膛，“去死！谁要求你把我带回来了！去死吧混蛋！我的衣服呢！”

　　太宰大拇指往身后的客厅一指，“在沙发上。”

“哈？为什么我人躺在这里，衣服会在那边！”

　　太宰扬起眉毛，眼里透出戏谑的光，“中也真的想知道吗？”

　　中原中也突然觉得有些脸热，他清楚自己酒量不好，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酒品也有那么一些不尽如人意，可他也清楚自己绝对没有恶心又恶劣到喝完酒脱衣服的程度。

“还能为什么！一定是你这个蠢货耍人的新把戏吧！绝对要杀了你！”

　　太宰的目光深了深，有点什么值得骄傲似的抬起了下巴，“嘛，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不好，昨晚的中也十分主动，又很坦诚，简直是认识这么久以来唯一让我觉得有点可爱的时候了。”

　　中也脸色发黑，“少胡说八道了，你说的话我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他裹上薄被大步走到房间门口，头也不抬地阴狠着：“让开，不然我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

　　太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一脸逞得让开路。中也抓起已经整整齐齐叠在沙发上的所有衣服，箭步冲到浴室开始穿衣服，脑内紧急整理思路——

　　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等等，冷静地回想一下，好像昨晚跟那白痴吵了一架，可话说回来那真的是昨晚的记忆吗？都怪那混蛋整天找我茬，为什么他把我带到这里来了？是因为没有我家的钥匙吗？开什么玩笑，那个绷带傻子进门还需要钥匙？说起来他也只有开锁快这点儿事情让我有点佩服了。

　　中也慌手慌脚地换上衣服，正往脖子上戴choker的时候，余光突然瞥到镜子里的某个细节，定睛一看，瞬间犹遭雷劈。

“太宰…”

　　太宰治坐在沙发上翻着完全自杀手册，恍然觉得有听到中也的声音，他抬起头，

“中也，你刚才叫我了吗？”

　　中也带着迫人的低气压垂头走出浴室，太宰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在中也的脚踩上客厅时，太宰目睹他脚下的地板爆裂了。

　　太宰治暗叫不好，起身退几步，提醒道：“中也，这附近可有别人在，引起他们的注意是会给组织带来麻烦的。”

“哦，是吗？”

　　中也慢慢抬起头，本是蔚蓝大海般的眼睛受到异能的影响散发出红光，“麻烦啊，还有谁比你更麻烦更该死的吗？”

　　整个房间似乎都晃了起来。

　　中也足下一点，举起拳头离弦之箭般向太宰猛挥过去，“给我好好解释下这些咬痕啊！蠢货！”

　　太宰及时闪避，中也的拳头将墙壁砸出一个容成人可通过的大洞。

“过于激动了吧，中也，不就是睡到一张床上了吗？”

“所以你就是这么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吗混蛋！”

　　太宰云淡风轻的解释让中也快气疯了，他追踪太宰躲避的痕迹，转身劈过一记回旋踢，太宰避之不及，强劲的腿风带着重力的压迫擦伤了他的肩膀，趔趄之下，他重重地撞到墙上，壁上的挂画应声砸落。

“说到底这不都是因为你诱惑我吗？”太宰捂着已经在渗血的肩膀，歪起一边嘴角幽幽地笑着。

　　中也完全愣住，在消化完这句话之后，捏拳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异能退散，他收起攻击的架势。

“你果然还是早点去死吧。”

太宰治又一次死里逃生。

 

　　糊里糊涂地被睡之后，中原中也只要看到太宰治就会躲得远远地。

　　除了，在做任务的时候，没办法，他和太宰治毕竟是工作搭档。

　　一次潜伏任务，要在敌方的私人宴会上将敌人和敌人的合作方一网打尽，他和他的搭档，也就是那个罪该万死的太宰治为等待时机而埋伏在不远处的民居天台上。

“这个地方需要布置火力，我看三挺冲锋枪就够了，这边的出口埋置炸弹，省一些人力，通知清理组做好准备，今晚就将他们全部送入坟墓。”

“是”

　　中也收起地图，“抓紧时间布置，这里靠近居民区，在把政府军引来之前，我们得尽早撤离。”

“是”

　　部下们匆匆离开后，天台上就剩下两个人，中也拿着望远镜紧盯着目标，而太宰在一边戴着耳机，手里的游戏正玩得起劲。

　　那件荒唐事过后，这家伙连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过，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可能是中也老躲着他，导致两个人一点交流都没有。不对！中原中也觉得问题根本不在自己身上，毕竟太宰这家伙要是想解释的话，他根本不会管中也躲不躲，说到底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啊，这个绷带混蛋！

中也想着想着，望远镜里豪华的别墅渐渐失去聚焦，也许是脑子的思绪模糊了他的视线。

 

      等等……

      再怎么模糊，这个视线也不该全是黑色的吧……

 

　　中也放下望远镜，太宰那张凑得奇近的脸就挡在他面前。

“别挡住望远镜啊混蛋！”

　　太宰依然偏着头，游戏机里的小人正在挨揍，但他毫不在意。

“中也的精神好像完全集中不了嘛。”

“死开。”

“怎么了呢？”太宰眨眨眼，“让我想想中也是怎么了，是心里一直在想着那件事吗？”

　　中也咬着牙，沉住气，“再挡着我，我就让你和那些家伙一起死。”

　　太宰脸色冷了下来：“中也，你就这么介意吗？”

　　中也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你这不是废话吗？你应该庆幸活到了。”

“哦，可是…，”太宰抓抓眉毛，“那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中也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事后回想过无数遍，甚至找一起参加宴会的伙伴问过，但得到的回答千篇一律都是自己喝得烂醉如泥，最后太宰千百个不情愿地一边骂着蛞蝓矮子一边背自己回去。

“我…我说了什么？”

　　太宰凑到中也耳边，声音低沉好听，像是往中也的脑子里灌迷药，“你说你喜欢我。”

　　中也的脸红瞬间从耳根漫进衣领里，他猛地撤一步，“你开什么玩笑，我可是男人啊！”

　　太宰从围栏上跳了下来，双手插进裤兜里，他就那么一声不吭地看着面红耳赤的中也，姿态坚定地让人不得不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中也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突突地跳着，心脏更是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一指太宰的脸，“就算我喜欢男人，也百分之百不是你这种自杀狂魔！”

　　太宰轻蔑地眨了眨眼，朝着中也迈进两步，“看来，我有必要提示一下小矮子了。”

　　晚风在天台呼呼地吹着，空气里有隐约的火药和阴谋的味道，这种味道也一直存在太宰的身上，混合着这个男人本身的神秘与捉摸不透形成一种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也最讨厌就是太宰身上这种可以让人溺毙的黑暗。

　　尤其是在被他拥抱和亲吻的时候。

    “中原大人，一切都准备好了，是否开始行动？”

     “中原大人？”

     “中原大人请回话？”

     “……”

“是信号断了吗？”

　　通讯器里下属的声音一直传来，可中也的嘴被太宰牢牢堵着，话语在唇舌交缠间揉成意味不清明的含糊声，中也的羞耻心达到极限，努力找回理智后，他一把推开太宰，拿袖子使劲地抹嘴，看起来真的完全无法适应，“白痴！你疯了吗！现在可是在执行任务啊！”

　　被强行打断的太宰透露出不爽，“任务啊，那好吧，现在就去了结他。”

少见的，那天晚上的任务太宰几乎是全程参与了火拼，就像是在发泄不满。

 

　　中也本来以为自己推开他是一种明确的拒绝，之后的日子即便恢复不到从前的样子，也没关系，但太宰治是个脑神经与众不同的男人，他说出口的似乎从来不需要从耻辱心里过滤，于是他开口就敢问，不对，根本不是问，而是用通知的语气。

“中也，来，选一个你喜欢的姿势。”

“哪儿来的喜欢的姿势，你马上从我家里滚出去！”

“为什么啊，明明在你清醒的时候也跟我接过吻了啊。”

　　中也懊恼地捏了一下眉心，“都说了不是这个问题……”

　　太宰在沙发上翻了一个身，趴着问正穿着居家服的中也，“那是什么问题，快点告诉我啊，我想知道！”

“啧”，中也怒了，“你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吗，怎么遇到这种事就跟个弱智一样，这世界哪有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天天睡到一张床上的道理啊！”

　　太宰愣了愣，“我们之间没有关系吗？”

　　中也强行解释道，“就算有关系，也不是睡在一起的关系。”他转过身，背对着太宰，“那只是工作啊，从私生活上来说，我明明是你最讨厌的那个人，不是吗？”

　　气氛突然冷却下来，四周都陷入安静，中也强撑着没有回头去看太宰的表情，他就像被抽光了所有的自信，没有办法面对太宰的任何回应。

“我知道了。”

这是太宰治留在中也家里的最后一句话。

 

　　当天晚上在Lupin酒吧。

“织田作，请教你一个问题，”

　　织田作正在抽烟，他瞥好友一眼，悻悻道，“如果是请教自杀的方法，我可没有任何可以提供的意见，太宰君。”

　　太宰戳着酒杯里的冰球，“怎么样告诉你讨厌的人你很喜欢他，有什么好办法吗？”

　　织田作眯起眼睛，“讨厌……喜欢……？”，他恍然大悟，“虽然这跟我没有关系，不过你能想到对中原先生坦诚那真的是太好了。”

“没办法啊”，太宰伸一个懒腰，“不这么做的话，他根本不让我碰嘛。”

　　织田作想了想，“告白不是很简单，说实话就好了。”

　　太宰惊讶地看向了织田作，仿佛对方的提议是让他穿着性感的女仆裙打着圈圈走到中也面前跪地说“主人，请尽情地占有我吧”那样的荒唐和不可思议，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织田作，你这个意见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织田作吐出一个烟圈，“太宰，你这辈子就算单身到死我也不会觉得有半点奇怪。”

 

　　中原中也认为太宰治在报复他。

　　新任务下来之后，这家伙居然拒绝和他一起执行，说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还说带条狗只会碍事，然后当着森鸥外和中也的面甩甩手就走人了。

　　虽说不用跟那个绷带混蛋在一起是一件值得普天同庆的大好事，但这次的对手是一个实力不俗的异能组织。太宰虽然是异能无效化的使用者，但中也认为他在体术上明显没有任何优势，要知道在绝对力量面前再聪明的大脑也只是一个摆设，这家伙居然刚口出狂言说自己碍事，中也越想越生气，一路黑着脸回了宿舍。

　　太宰此时已经在楼梯口等候多时，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后，他又耐心等了片刻，耳朵听到钥匙开门时，他才走出去。

“真是倒霉啊，在这里都能遇见你。”

　　中也一脸莫名其妙，“这是我家啊……”

　　太宰半垂着眼，他笑一下走过了中也的身边，看起来像普通的路过。

　　接着中也闻到了一股很明显的香味，这味道十分熟悉，虽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闻到过，但毋庸置疑这是女人的味道。

　　太宰要走远了，中也突然提声说——

“你身上好香。”

 

　　太宰背对着中也笑意更深，“和女人在一起，染上香味也是正常的吧。”

　　中也微微低下头，握紧了手里的钥匙，“这么浓的香气，是抱在身上了吗？”

　　太宰食指放在下巴上仰头想了想，“差不多吧。”

　　中也猛转头去看他，表情掩饰不住的震惊，“你这家伙…是耍我吗？”

　　这话问出来等于是自爆弱点，可中也完全没有意识到，太宰倒是得清清楚楚，他慢悠悠地叹了口气，“虽然我不想赞成中也说的任何一句话，但事实上，你有句话说得很对，我们毕竟都是男人，又只是工作关系，睡到一张床上确实不合情理，比起这个，一个女人可能更适合我吧。”

　　中也感觉输了，虽然他从前也没有赢过太宰治，但一次输得让他尤其火大，“你开什么玩笑！绷带混蛋！就算都是男人，跟我发生关系就要对我好好负责！找个女人过来搪塞我算怎么回事！你是想让我把你们都剁成肉酱丢进横滨海里喂鱼吗！”

　　太宰暗暗咬一下后槽牙，稳住演技，“就算中也这么说也没有办法，毕竟你都说了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中也临近爆发，“我说那些话只是想让你好好想清楚啊！保持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谁做得到啊！任何事都要认真负责不是吗！毕竟……”

　　他暂停一下，抿抿嘴直接豁出去了，“既然我说了喜欢你那就是想跟你好好开始啊！你这个白痴！”

　　太宰被吼得愣神，一下子说不出话，双方突然僵持住了。

　　从激动情绪里缓下来的中也居然有些鼻酸，他抽了抽鼻子，“干嘛啊，突然不说话。”

　　太宰的目光在中也脸上来回扫视，眼里点起一簇光亮，看起来有些危险，他说“果然啊，坦诚的中也会让人难以忍耐啊。”

     “啊？”中也莫名其妙，“你脑子终于坏掉了吗？”

　　太宰一把拽住中也的手，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就把中也家的门给打开了，随后他强拉着中也进去。

“又是喜欢又是责任，真是让人不愉快！要我负责那中也就给我履行好自己的义务！”

　　连玄关都没来得及进去，太宰就把中也压在冰凉的地上，中也挣扎，“你发什么神经！一身的香水味离我远一点，你这个混蛋！”

　　太宰强行坐在中也的腰上，制住他的两个手腕压到耳侧，“中也闻不出来吗？这可是红叶大姐的香水，狗鼻子失灵了？”

中原中也惊愕，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一切原来是太宰的坏心眼！

“混蛋，你又给我下套！”

　　太宰哼笑，“织田作的建议我实在操作不来，但是给小狗造个可爱的陷阱，还是易如反掌的。”

“我听不懂…唔…”

　　太宰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带着胜利者姿态的吻侵进中也的口腔，狂风暴雨般地要将他所有的不服气统统洗刷干净。

　　一个热吻暂时安抚住太宰心头的焦躁，他跪膝在中也腰部两侧，接着脱掉身上的大衣，扯开领带。

“太宰，你确定要在这里吗？离门口会不会太近了？”昏暗的光线掩盖住中也红透的脸颊却遮挡不住他有些局促的语气。

“哼，”太宰哼笑，抬手扯开遮住右眼的绷带，两只眼一闭一睁之间就露出极具攻击性的目光，他伸出右手食指一勾，勾住了中也的黑色choker。

“中也，今晚我要是停下一秒，都是对你的不负责。”

End